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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卖卡给小学生,一年净赚44亿

发布时间:2025-06-10 已有: 位 网友关注

  在二手市场上,一张热门小马宝莉稀有卡曾被炒到16万元,而最近的一张联名卡牌,更是被挂出了18.88万元的天价。

  这源自卡牌游戏中最核心的“抽卡”机制:每包售价2元、10元不等,能抽到什么全凭概率,可能是普通卡,也可能是“高位卡”。

  这种抽卡的乐趣和刺激,就像是刮刮乐,充满了不确定性和赌运气的成分。有人抱着“有趣”的心态入局,有人沉迷于“抽中稀有卡”的刺激,还有人把卡牌视作未来可能升值的“资产”,把它们塞进了更大的“金融游戏”里。

  网友发布在自己社媒账号上的拆卡过程

  这套逻辑并不陌生。几年前,盲盒在国内风靡一时,年轻人为了“隐藏款”“限定款”争相抢购,也有人坚信,“只要买得够多,总有一款能翻倍”。

  如今,卡牌正沿着这条路径前进——只是这一次,它走得更快,涉入更深,也可能更难刹车。

  一张稀有卡=班里的“权力”

  发现女儿偷偷用压岁钱买了上千元的卡牌后,吴丽的丈夫牛勇“完全不能接受”。虽然女儿的学习成绩没有明显波动,但他觉得事情已经失控。

  为了让女儿彻底断了念头,牛勇干脆没收了所有卡牌,在小区楼下找了块空地,一张张点燃。“卡在烧,孩子在哭,大家情绪都很差。”吴丽回忆道。

  但卡牌的诱惑并没有随着灰烬散去。每天放学后,女儿还是会习惯性地绕到学校门口的文具店,默默看着其他同学买卡、拆卡、交换。这是属于孩子们的“地下社交场”,不参与,就意味着被排除在圈子之外。

  牛勇站在远处,看着女儿像个局外人,心里也不好受。“既然禁止不了,不如一起参与”,他决定换一种方式理解女儿,尝试走进她的世界。他先是和女儿约定,只要考试成绩保持在90分以上,想买哪张卡,就可以买哪张卡。之后,他开始主动钻研卡牌的玩法和门道。

  从玩法上看,实体卡牌大致分为两类:

  一种是以收藏和欣赏为目的,与奥特曼、小马宝莉、哪吒等国内外知名IP联名的收藏类卡牌; 另一种是以对战游戏为核心的竞技类卡牌。

  目前,国内的卡游玩家大多以收藏为主。

  卡牌通过盲抽形式售卖,每包售价从2元、5元、10元到更高价位不等,稀有卡极其稀少,而这种低概率恰恰是驱动玩家持续购买的关键。

  以小马宝莉系列为例,从普通的R级卡到顶级稀有的◇SC卡,共分16个等级。卡包也分为“趣影包”“辉月包”“繁星包”等不同系列,每个系列又分为不同“弹”。每“弹”通常包含几十种新卡,其中“辉月包”已经出到了第7弹。

  网友整理的小马宝莉卡级价格排列以及第7弹的“辉月包”部分卡牌款式

  一包售价2元的“趣影包”,通常能抽到3—4张R级卡,而要想抽到一张顶级的SC卡,可能需要购买整整一箱才能“爆出”一两张。牛勇说,女儿玩了三个月,花了2000多元,只抽到了两张“黑背卡”。

  与此同时,卡牌的“玩法”也在不断升级。从最初一包2元的条码卡,逐渐演变成5元、10元的升级包,再到15元的限定包,甚至还有“编号卡”、“签名卡”。卡包越来越多,卡位设计得越来越密集,始终让孩子们停在“还差一张”的临界点,制造出一种稀缺感和“不得不继续抽”的心理压力。

  而对孩子来说,卡牌不止是玩具,更是一种社交货币。谁能拿出一张稀有卡,就能在班里建立起“权力”,赢得同学的目光和尊重。这种看不见的竞争,影响了孩子的情绪和行为。

  当你抽出一张稀有卡,就能赢得“玩卡人”的目光和尊重

  牛勇意识到,单靠抽卡获得稀有卡牌的几率微乎其微。他转而直接上二手平台买卡,最贵的不过几百元,整套“黑背卡”买下来不到几千块钱,“比一包包抽便宜太多。”但意外的是,当女儿收齐了整套稀有卡,短暂地享受了同学的羡慕之后,兴趣也迅速冷却下来,“觉得没意思了”。

  他发现,卡牌真正吸引孩子的,从来不只是“拥有”,而是“开包”的过程。这种心理上的不确定性会在孩子心中形成一种“刺激—反馈”的回路,促使他们重复购买。牛勇曾听一位卡牌经销商说,济南有孩子光是玩卡牌就花了几万元。

  一位妈妈在个人社媒平台分享孩子对奥特曼卡牌的狂热喜爱/

  尽管自己也在参与卡牌游戏,但牛勇向盐财经坦言,他依然“厌恶”这套商业模式。

  牛勇是一名“90后”,他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收集过方便面里的水浒卡。那时的玩法很简单,金卡银卡不过是“一箱方便面”的投入,玩伴间“最多是换卡,但不会炒卡”。

  而如今的卡牌产业,已经有了完整的设计、分级、限量、炒作链条,顶级稀有卡甚至能在二级市场卖出5000元、8000元,甚至上万元。

  他不清楚,究竟从哪一步开始,卡牌变了。

  一包小卡片,100亿的大生意

  在孩子们的书包里,卡牌是社交货币,也是情绪满足的投射。但在卡游公司眼中,这些印着闪膜、烫金的纸片,更是一套可以被量化、乃至资本化的商业系统。

  目前,这家公司正准备登陆资本市场。根据招股书披露的数据,从2021年到2024年,卡游的营业收入从22.98亿元跃升至100.57亿元,4年间增长近4倍。净利润则从7.95亿元攀升至44.66亿元,翻了近6倍。

  撑起这门生意的,几乎全靠卡牌。2024年,卡游的卡牌业务占总收入超过9成。相比之下,公司尝试拓展的文具、人偶等其他业务则显得微不足道。

  2024年,卡游的卡牌业务占总收入超过9成

  更惊人的是利润空间。2024年,卡游的整体毛利率高达67.3%,而卡牌业务的毛利率更是达到71.3%。这一利润水平,远超多数文创企业,甚至高于不少轻资产的内容产业。

  但如今,卡游为何能凭借一张卡牌上市?

  答案是IP。热门IP是卡游业绩增长的关键动力。

  卡游的早期崛起,离不开“奥特曼”这个大IP。根据招股书,2018年至2024年间,公司累计推出了320个奥特曼系列的卡牌产品,占其总卡牌产品数量近六成。2022年和2023年,奥特曼卡牌更是卡游的收入支柱。然而,过度依赖单一IP的风险也显而易见。2023年,奥特曼卡牌销量几乎腰斩,卡游的收入和净利润随之大幅下滑。

  为了分散风险,卡游加速扩充IP储备。先后签下了等多个IP,试图覆盖更广泛的年龄层和兴趣圈层。

  到2024年底,卡游的IP数量已经增长到了70个。其中,不仅帮助卡游打开了女性市场,更成为仅次于奥特曼的第二大收入

  经销商为卡游贡献了大部分收入,占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92.7%、80.8%和80.2%。相比之下,直营渠道的收入占比分别仅为5.2%、9.8%和7.5%。

  从一线城市的潮玩店、动漫谷子店,到街头巷尾的小卖部、文具店,甚至是县城和乡镇的小型超市,卡游的卡牌几乎无处不在。

  拆卡直播的火爆,和此前“乌龟对对碰”的流行逻辑类似,都是通过即时拆封、稀有卡掉落的刺激,吸引用户下单,就像赌博一样押注。一旦拆出稀有卡,数千名观众就成了见证者,直播间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,就连场外路人也跟着跃跃欲试。

  风口上的卡游,能走多远?

  相比之下,泡泡玛特通过Molly、Dimoo等IP构建了独立壁垒,而卡游目前仅有“卡游三国”一个IP。这个从2023年4月上线亿元,仅占公司当年卡牌总交易额的2.6%。这意味着,卡游在IP能力上的短板,仍是潜在隐忧。

  卡游的风险,并不仅仅在于IP授权。

  很多小卖部卖的都是重塑包,“基本没有好卡,全是废卡,小学生根本看不出来”。

  小卖部、二手平台上的售卖大多都是个人行为,平台也很难对授权情况进行验证。“我们能做的,就是不断升级防伪技术,增加检测手段,配合市场监管部门进行打击。”但在如此庞大且分散的渠道面前,这些努力仍然杯水车薪。假卡、炒卡的问题很难根除,“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”。

  比起IP和假卡问题,更棘手的挑战,或许是未成年人保护。

  尽管卡游在招股书中表示,已经更新了未成年人信息披露政策,规定盲盒产品仅向8岁及以上人群销售,并且8—18岁消费者购买盲盒需要监护人同意。但从实际情况来看,这一门槛并未严格落实。

  有家长向盐财经反映,孩子依然能轻松在便利店、超市购买卡牌,商家几乎不会进行年龄核验。尤其是在下沉市场,这种现象更为普遍,未成年人沉迷卡牌、过度消费的风险也随之而来。一句“未成年人禁止购买”并不能解决问题,或许,这些卡牌公司应当推动更完善的分级销售和年龄验证机制,强化社会、企业、家长的多方共治。

  在日本,宝可梦、游戏王等IP撑起了庞大的卡牌帝国。在美国,万智牌早已深耕多年,形成了完善的竞技和收藏生态。而中国的卡牌文化尚处于启蒙阶段,门槛较低、玩法简单,更多是“收藏+交换”的情绪性消费,距离成熟的竞技文化还需要一些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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